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互联网的STSE(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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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不再有中心,也不再是板块,而是碎片、碎末、PM2.5。如果有一天,你偶尔拿起你父母的手机,你孩子的手机,你同学的手机,乃至微信里密切互动的朋友
不再有中心,也不再是板块,而是碎片、碎末、PM2.5。如果有一天,你偶尔拿起你父母的手机,你孩子的手机,你同学的手机,乃至微信里密切互动的朋友的手机,可能会发现一个你从未想象过的世界、一个超出你想象能力的世界。世界不是分裂了,而是分形了。
Fractally软件生成的分形图案(图为曼德勃罗集的一部分,可以无限放大,永远会产生新的细节,如一张网,在所有的层次上关联着,网中也有一些孤岛)曾经听吴彤教授说起,他的大学年级群,由于对某事的看法不同,争吵激烈,最终不共戴“群”,一群二分。
这样的事情在不同层面上发生着,可以因为某作家的作品,微信群纷纷撕裂;可以因大洋对岸的大选,知识分子撕裂了……海洋激流汹涌,人在孤岛上享受安宁,直到覆灭的一刻,茫然无知。
二、底层逆袭与赢者通吃
关于互联网的一个想象是,跨地域跨阶层的信息流动,可以突破信息霸权,提高社会的平等程度。或言之,有助于底层逆袭。
一度颇受争议的李子柒是一个不错的案例。有人赞美她弘扬了传统文化,也有人批评她伪饰了农家生活。争论激烈,使李子柒更红。
网红凭网而红,正是网络,提供了这种可能性:一个生活在四川乡下的“农家女孩”,写实也好,美化也好,造假也好,生产了传播甚广的互联网产品,收入颇丰。美食视频由此成了一个行业,追随者众多,风格各异。

李子柒(来源:n.sinaimg.cn)
再如网络先驱老榕,他搭建了一个网络平台售卖新疆农产品。小农户产量少,不稳定,此前几乎没有可能穿过漫长复杂的商业环节进入内地,很多时候蔬果只能枯在树上,烂在地里。
老榕的平台把新疆农户与内地用户连接起来,省时省钱。更直接的是悄然兴起、骤然大热的直播卖货。
乡间农户开启直播,连老榕的平台都不需要。我看过一位海边小贩直播卖海鲜,网络那端的顾客跟着他的手机逛海鲜市场,一边下单、付款,一边装货、发货。网络加物流,海边水产直接运到家。
尼尔·波斯曼还说,新技术会造成社会的结构性改变,导致话语权的转移。一项技术不可能让所有人同时受益,同等受益。视频网站会分流、夺取电视广告,网约车会削减出租车客源,网店一兴起,实体店倒一片。
一(小)部分草根网上逆袭的故事会被网络放大;而另一部分草根被网络压垮的故事,则不受网络欢迎,也不受网民欢迎。
人人都有侥幸心理,不相信自己会是那个倒霉的人。正如每一个买彩票的人,都觉得自己是下一个幸运儿。输牌的人喜欢洗牌,虽然洗过之后未必更好,但总觉得比不洗好。
网络重构了社会生活,给了人们某种幻觉。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一度热销的托夫勒《第三次浪潮》就曾宣称,信息技术给不发达国家提供了一个机会,弯道超车,直接从农业社会进入信息社会。
很多IT大佬都曾受过这本书的感召。不过,中国是否真的超了车?曾经逃的课是否可以不用补了?学界颇有争论,比如经济学家杨小凯,否定后发优势,坚称后发劣势。

《第三次浪潮》(来源:book.douban.com)
人们寄托于互联网的希望,也是人们寄托于一般科学技术的希望。
科学进步,技术进步,社会发展,所有人都从中受益,这是工业文明建构的一种想象。是更多神话,还是更多悲剧?关乎科学技术在工业社会中的属性。
互联网同样服从工业文明的意识形态:以经济发展、资本增殖为最高价值。那些能够满足资本增殖的科学和技术更容易被发明出来,也更容易得到应用(参见笔者《警惕科学家》,载《读书》二〇一四年四期)。
所以,在移动互联网上,更容易被人看到的,是那些能够满足资本增殖的APP。一项新的技术,谁受益更多?近水楼台先得月,一定是那些能够优先利用、充分利用这项技术的人。
行文至此,想起差不多二十年前,在今天已不复存在的北京五道口“雕刻时光”咖啡馆,曾与几位朋友讨论科学及其技术之利弊。韩建民以编辑工作举例,说以前与上海作者谈稿子需要出差三天,有了长途电话,最多半天。这种辩护策略流传甚广,深入人心。
不过,江晓原问:你省出来的两天半,是不是可以不上班了?这个反驳振聋发聩:你节省出来的时间,并不是你的!半天做了三天的事,工资并没有长六倍。
电话固然让你免受舟车之苦,但是,受益更多的,是你的老板。网络也是这样,村村通电话、通互联网,当然可以方便网红致富、方便果农脱贫,但是同时,也会使富者更富。在富的一极,案例随手可得,谷歌、脸书、油管等网络公司迅速崛起,把传统产业远远地甩在后面。
文章来源:《自然辩证法通讯》 网址: http://www.zrbzftx.cn/zonghexinwen/2021/0813/556.html